夏初小院

唐 灵

春去夏至,天气日渐闷热。

今年的天气多变,三月时就有了夏天的温度,引得女孩们欢欢喜喜地换上心爱的裙子,却又总是一夜间气温骤降,不得不重新添衣加裳,甚至穿上冬装。爷爷奶奶也总在电话里抱怨这怪天气影响他们在田间地头劳作,时时担忧着庄稼的长势。

前段时间回了趟老家,见到了初夏的农家小院。还没来得及走进篱笆,院子里的大黄狗就已扯着颈子开始“热烈欢迎”我们了。爷爷拿着竹竿敲出声响,作势要打狗,嘴里念叨着:“打死你个狗东西,自己人都乱咬。”吓得那大黄狗赶紧夹着尾巴躲进狗窝里,只探个头出来,警惕地望着我们。

爷爷丢了竹竿,拿了两条小木凳子摆在院坝中,让我们坐下,然后指了指院子右边的那棵枇杷树,热切地问我们要不要摘枇杷吃,又皱着眉、苦着脸,很是懊恼地说着今年天气不好,又忘了施肥,枇杷长得不好,都没有大个儿的。我其实这才知道原来枇杷已经能吃了,那大枇杷树向阳的那一面结的果子多,红的快,婆婆就拿了梯子搭在树干上,让我们爬上去摘。

我一边摘着枇杷,一边听爷爷婆婆诉苦,原来是之前突然来的大风把田间地头的庄稼吹倒了不少,房后的两棵樱桃树本来已是“樱桃红颗压枝低”,一夜风雨过去,全便宜给了泥土和蚂蚁。我不由得叹了口气,好可惜,今年的樱桃是吃不到了。

我站在梯子上环视着自家的小院子,心里又期待起来,没了那两树樱桃,院子里还有两树枇杷,房前房后各有一树李子,狗窝旁、竹林后、院子前牵着葡萄藤,还有那两棵分居院子两侧的杏树和房侧的芭蕉。在爷爷婆婆打理下,果树都长势喜人,受天气影响的只占少数。枇杷已然可以采摘了,那李子、葡萄、杏子也早就挂了青色的果,隐在层层绿叶下,叫人难看见,却挡不住我们贪嘴的人的眼,翘首以盼收获的日子。

摘了一大筐枇杷,我们又坐回院坝里,扒了皮就开始吃,全然不顾筐里到处乱爬的蚂蚁。今年的枇杷确实小,但这并不影响它清甜的味道。家里的狸花猫不知在哪里撒完野回来,皮毛上全是灰土和草叶,它满不在乎的到处蹭,又用前腿搭在我的膝头来细嗅我指尖沾染的枇杷汁水,给我的牛仔裤留下两个灰黄色的梅花印,似乎在说:在吃什么?给我吃点儿。它探着头仔细嗅了一圈,没有闻到喜欢的味道,又踏着猫步慢慢走到阳光下躺着,舔着自己的毛发。

吃完枇杷,我们也差不多该离开了。我拿着手机绕着院子拍照,记录着树木的生长和收获的前奏。因为上学,我没能看到三四月间它们开花的样子,却没有错过结果的美好。现在是满园的青绿,再过不久就可以看到红的、黄的、紫的果,压低了树枝。

我们出了院子,爷爷还跟在后面目送我们离开。我想,等暑假,等盛夏来临时,我还会回来,看看院子,看看爷爷婆婆经营下的收获。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唐 灵(宜宾学院文学与音乐艺术学部2021级3班汉语言文学专业)

配图:方志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