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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特辑】母亲的粽子(外一章)‖贾海

作者:贾 海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发布时间:2022-06-04 21:13:49 浏览次数: 【字体:

母亲的粽子

贾 海

“五月五,过端午。赛龙舟,敲锣鼓。端午习俗传千古。”

“五月五,是端阳。门插艾,香满堂。吃粽子,洒白糖。龙舟下水喜洋洋。”

......

每当端午节来临,我脑海里总泛起既充满童趣又脍炙人口的儿歌。端午节的棕香,勾起了我对童年往事的回忆。

在儿时的记忆中,端午节不仅仅是家家挂艾草,插菖蒲,蒸粽子,煮饺子,更有趣的是孩子们能戴饰物,系彩丝,看龙舟。

端午节,为每年农历五月初五。据《荆楚岁时记》记载,因仲夏登高,顺阳在上,五月是仲夏,它的第一个午日正是登高顺阳好天气之日,故五月初五亦称为“端阳节”。此外端午节还称午日节、五月节、龙舟节、浴兰节等。

端午节是流行于中国以及汉字文化圈诸国的传统文化节日。端午节起源于中国,最初为古代百越地区(长江中下游及以南一带)崇拜龙图腾的部族举行图腾祭祀的节日,百越之地春秋之前有在农历五月初五以龙舟竞渡形式举行部落图腾祭祀的习俗。后因战国时期楚国(今湖北)诗人屈原在该日抱石跳汨罗江自尽,将端午作为纪念屈原的节日;部分地区也有纪念伍子胥、曹娥等说法。

端午节与春节、清明节、中秋节,并称为中国汉族的四大传统节日。

端午从字面上还有“端五”“重五”“重午”等名称。“端”有开头、初始的意思,称“端五”也就如称“初五”。《风土记》里说:“仲夏端午。端者,初也。”每月有三个五日,头一个五日就是“端五”。古人习惯把五月的前几天分别以端来称呼,元代陈元靓《岁时广记》云:“京师市尘人,以五月初一为端一,初二为端二,数以至五谓之端五。”

古人纪年通用天干地支,按地支顺序推算,农历正月开始为寅月,按地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顺序推算,第五个月正是“午月”,而午时又为“阳辰”,所以端午也叫“端阳”。午,古人与“五”通用,故端午与端五同义。又因其月日数相同,人们又称端午节为“重五节”或“重午节”。

我的家乡在四川南充嘉陵区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家乡的端午节有许多风俗,至今仍沿袭不衰。

家乡的端午节主要有吃饺子的习俗。饺子这东西不昂贵,村里几乎家家都包得起。母亲喜欢煮腊肉饺子。儿时,我往往和村里的小孩拿了半碗饺子出来,聚在一起吃。孩子们吃了饺子,留下饭碗,由大人们来收拾。而后,就高高兴兴地去玩耍。

农历五月初四一大早,母亲就叫我去田野拔一捆沾着露水的艾草,回来插在门框上。母亲说,这样能辟邪。插在门框上的艾草渐渐被风炙,母亲用门框上的艾草,卷成一团,“哧”一下燃起来,按在孩子下巴的肉上。燃着的干艾草冒出一股好闻的香气,在屋里绕来绕去。这样几次,有时肿鼓鼓的下巴会渐渐瘪下来。母亲还用艾草烧水给我们洗澡。母亲说,洗了艾草水可以除湿,不长颗颗。

母亲包粽子的手艺在村里很出名。每年端午节,村子里都有女人拿着粽叶来请教母亲。一片片粽叶在母亲粗糙的手里灵巧地闪动。粽子包好了,母亲烧一锅水,等水沸,将粽子下锅。母亲每年都会告诉请教她的女人,水要浸没粽子,才不会煮出夹生粽;先用旺火,后改用小火;撤火后,粽子还要放在锅内焖一会儿。儿时的我总爱围着灶台转来转去,等到母亲一揭开锅,一股浓郁的粽香立即扑鼻而来,沁人心脾。母亲把她的手在蓝底白花的围裙上擦擦,然后微闭双目深深吸上一口气,很是陶醉。

年年都过端午节,都要吃粽子,但只有儿时母亲亲手做的粽子最劲道,回味最悠长。母亲亲手绣的香包,最辟邪,最能带来好运。母亲包的粽子香气常常飘入我的梦乡,母亲缝制的香包常常激起我回家的渴望……

如今,城市商店里有各种各样的粽子。价格各异,两角的、三角的、四角的。形状不同,扁的、长的。味道不同,夹肉的、包蛋的、裹什锦的。来路不同,南来的、北往的。真是应有尽有,满目精品。这些虽然勾起了我对母亲的思念,却永远找不到盛满母亲情怀的粽子,更难吃到母亲为我剥好的粽子,更感受不到端午节那种亲和感,那份温存感。

放一盏河灯,许一份愿望,寄一份相思,圆一个传统而又现实的梦想,我的乡愁被拉得很长……

煤油灯下

在过去的老家,每逢天黑时,能照亮世界的便是煤油灯了。因此,我对于煤油灯的记忆是相当深刻的,也是很清晰的。虽然过去40多年了,但依然如昨天一样,想来并不是感到寒酸或悲苦,却是一种实实在在的温馨与甜蜜。

在那个年代,没有通电的农村普遍使用煤油灯,计划经济时期,煤油要凭票到供销社购买。所以,细心的女主人会适时调节灯的亮度,只有孩子写作业时才把灯光调亮些。即便如此,在微风中忽明忽暗上下跳动的灯光依旧照不了多远,几个孩子只能围灯而坐。时间稍长,就会两眼昏黑。勤俭的女主人也不会让灯光白白浪费掉,及时纳鞋底或缝补衣服。那时,各户都很穷,为了省钱,经常几个房间只点一盏煤油灯,做饭时灯在堂屋,一家人便都围坐在堂屋。做好饭后,把饭端到里屋,灯也跟着到了桌上。

做煤油灯的方法很简单。先找来废弃的瓶子和牙膏壳,用来制作灯身和灯头,而后用旧报纸或细毛线捻成柱状做灯芯,再用薄铅皮拧成灯把儿,这样做成的煤油灯朴素小巧。

小时候,父亲是村小教师,我也是父亲的学生。每天晚上,我与父亲在煤油灯下做着自己的事。父亲备课,改作业,我做作业。一旦我的作业做完后,父亲叫我帮他改作业。一来可帮父亲的忙,二来可巩固我所学的知识。很多时候,我都是强打精神。煤油灯的火苗忽闪忽闪的,父亲用手调整灯芯子,轻轻地拧着。调好了,灯光又稳稳地罩住了这个小小的世界。从窗子里望出去,邻家的窗口也亮着煤油灯,我知道,那家的孩子也在学习,那里也有个小小的世界。这时候,煤油灯又似乎特别柔和了,如同我自己轻盈的心境。

初中我在乡上读的。那时虽然安了电灯,但经常停电,也要用煤油灯。因此,学校每个住校生都自觉地准备了一盏煤油灯,以供停电之需。在停电时的晚自习,煤油灯闪烁在每间教室,从教室里泛出一点点红晕,红红的,很好看。读高中时,学校九点就熄了灯,这远远不能满足我读书的需要,我于是带了一盏煤油灯到寝室。我会点亮那盏煤油灯,看小人书,看哥哥给我的大专中文课程,我尤其喜欢读诗,读散文。就是在那时,我接触了文学,便也爱上了文学。记得父亲给了我一本他青年时代爱看的《毛泽东诗词集》,我在煤油灯下读了好几十遍,我便爱上了古典诗词,爱上了伟大领袖毛主席,对他十分崇拜和敬仰。

无疑,煤油灯下读书的经历,丰富了我的人生,为我后来走上文学之路打下了坚实基础。半夜看书入迷时,火烧眉毛属于正常,头发就更不用说了。有次,我把煤油灯放在床上看书,把被子点着了。从此,我只好半夜坐在地上看书。风从门缝吹进来,煤油灯开始晃动,于是,我靠着门板,把煤油灯架在凳子上看书。那个学习的姿态保持了好多年,盯着跳跃的火苗思索了很多年。

陪伴煤油灯最多,时间最长的是母亲。每每一觉醒来,看到煤油灯依然亮着,微弱的灯光下总是母亲忙碌的身影。做棉鞋,织毛衣,一直纳呀,织呀,一生对儿女的情对儿女的爱,都在密密麻麻的鞋底里,针脚里,在儿女们的生命里,在对儿女们的希望里。每晚,母亲除了做棉鞋、织毛衣,还要在煤油灯下拌猪食、喂猪,把猪儿喂得肥滚滚的。那时,卖猪是家里最大的收入。虽然父亲是教师,但由于缺劳力,又有我们三姊妹同时读书,家里经济并不好,除了父亲微薄的工资,母亲养副业挣钱,供我们生活和学习。父亲和母亲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我们生活得很开心,很幸福。

现在的灯具新颖别致,或缤纷,或简洁,或耀眼,令人目不暇接。如今,告别煤油灯几十年了,但我心里一直忘不了那盏伴我走过童年少年的小煤油灯。它也曾点亮过我的人生,它那随风忽闪的亮点永远不会熄灭,永远闪烁在我的心里!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贾 海(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四川省南充市嘉陵区龙蟠初中语文一级教师。在各级各类报刊发表散文20余万字。著有个人散文集《等待》《那片海》)

配图:方志四川

来源: 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终审:唐志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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