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核桃树(外一章)

王 斌

核桃树在家乡雅安雨城区草坝镇那个瓦房小院的正中,年年夏天,核桃树都长得枝叶繁茂,半个小院便都遮在它阴凉的树荫里了。

核桃树在院子里生长了七八十年了,粗而壮,两个大的分枝,最大的一枝需两人合抱,才勉强环围得了。树上生枝,枝上再生枝,纷披的枝叶四下发展,小院里的天空差不多被它占去了一小半。

核桃树的花暗绿、单调,像一条不起眼的小绿穗子。每年春天,奶奶都会走出她的小屋,搬把椅子守在核桃树下,守着这些小绿穗子,默默地看着核桃树悄悄发力,让经历了一个冬天,铁骨嶙峋,斑疤纵横的枝丫一点点地绽绿。

核桃树也从没有让奶奶失望。满树的绿叶婆娑间,它专心地抽枝发芽,开花结果,静静地等候着秋天的到来。秋天到了,满树便都是它孕育的果实——圆圆的、青青的,三个一堆,五个一群,无数的核桃聚集在已见稀疏的叶子下,人见人爱,引来无限的感叹和惊喜。

打核桃的那一天,也是奶奶最开心的一天。院子里的大人小孩都来帮忙,一根长长的竹竿舞动,噼哩啪啦,要不了多久,雨点般的核桃便滚落满了一院子。

核桃树一年能产多少斤核桃,没个确切数。奶奶计量核桃的方法是用背篼数。奶奶说,遇上好的年份,它产的核桃能装五六个背篼。核桃收获后,奶奶总要拿出一两背篼核桃送给巷子里的人,那段时间,巷子里几乎家家户户都在用装着米糠的大背篓“敷”带着青皮的生核桃,隔上五六天,生核桃的青皮腐烂落尽,核桃也就“敷”好了。空气中飘荡着核桃的香味,伴随着阵阵欢快的笑声,砸开一个个核桃,我们就能吃到今年的生核桃了。

奶奶活了83岁,她已离开我们多年了,可巷子里的人至今还在叨念奶奶,叨念奶奶的核桃。

第一次爬周公山

1986年,我还在家乡草坝镇上初一,学校组织秋游,全班同学一致选择去爬周公山。

秋游那天天气晴朗。我们乘坐渡船过了青衣江,虽说已是早上9点多,可山区公路上依然弥漫着浓浓的雾团,像电影里的仙境。

待到全班同学都爬上周公山山顶时,已快下午1点了。在这里有个仅剩坛底的庙宇祭坛(后来才知道庙宇叫铁瓦寺),周围全是荒地。上了山顶,大家正捡柴烧火准备野餐,“你们快过来看。”不知谁突然大声叫了一声。于是大家便跑到了山顶北面的陡坡边。站在陡坡上往山下看,只见周公山半山腰云雾缭绕,山底的青衣江水弯弯曲曲地从上游流往下游。而青衣江对岸的草坝镇——平日里我们眼里无所不有的地方,此时房屋、街道、田地,全都安安静静的卧在那里,像一个个或方或圆的玩具模型。站在陡坡上看着看着,一阵凉爽的山风迎面吹来,陡然间,我的心中还有了“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迈气概。

那次爬周公山秋游,最有纪念意义的当属我、简林海、王忠、简银瓶四个好朋友和班主任郑德全老师在坛底前的合影留念了。照片上,在那个破败的坛底前,我们四个好朋友亲密无间地簇拥在郑老师身后,一个个脸上都带着开心的笑。感谢摄影技术,永远地保留下了我这段美好而难忘的学生时光。

时光飞逝,现在的周公山早已开发成以温泉旅游为主的国家4A级旅游景区,和上里古镇、碧峰峡等共同成为雅安对外展示城市形象的靓丽名片。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王 斌(雅安市雨城区)

配图:方志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