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 园

骆小凤

我家门前有一片竹林,是我小时候的乐园,同时也承载了我大大小小的回忆。

在这片竹林里,诞生了我第一张照片。那是零五年之前,我没有多大,记忆已经模糊。在那张照片里,以这片竹林为背景,拍下了我和外公唯一一张合照,很可惜,后面那张照片在我家搬家后就再也找不到了。

后来,我跟着爷爷离开了外公家,竹林只存在我的暑假里。

我第一次审视它,是那次和母亲争吵,我说着要离家出走,可走出屋子后居然没地可去,便跑到竹林去玩。

我其实也不知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因为我每次都是从林中的小路回家,或在小溪中看着姐姐们捉螃蟹。这一大片竹园我竟没有走完过。

我看着竹林深处,连阳光都照射不进的地方,它像幽邃的眼睛吸引着我进去。我扒开密密麻麻的草丛,带着好奇心穿过去,发现竹林尽头只是别人家的一片土地,顿时失望了许久。那个时候以为会穿越到其他地方,真正的现实离家出走,结果还是在我家的方圆几里地。

我有点失望地原路返回,在途中看到了一堆废弃的碗和针头,我拿起一些把它们洗干净,一个人做着过家家的游戏。给竹子输液,喂它们吃饭……一个人玩累了便跑回家去。

母亲干完活回来后,问我竹林路上的碗是不是我摆放的。我骄傲地回答“对啊”。母亲喊我将它们放回原处,我很不乐意,一直不愿意动。后来还是母亲将它们放回到竹林深处。我很生气地问她为什么动我的东西,母亲告诉我:“你将这些破碗摆放在路中间,过路的人不小心踩到受伤了怎么办。你要玩的时候找出来,不玩了就把它们丢在林子深处。”此后我再也没有将那些破碎的碗拿出来,一直让它们沉睡在竹林深处。

竹林只有每个暑假才会那么热闹,暑假时有许多孩子在林中玩,有过路的行人在林中休息吹风,还有蝴蝶蜻蜓,地上也会开满毛茸茸的黄色花朵和一些奇奇怪怪的花。有个暑假,我学着电视上的秋千模样在竹林中也弄了一个,和弟弟妹妹玩。但板凳总是母亲在黄昏时给我们带回家。那个时候,我觉得每次路过这里,砍柴的人休憩时没有垫子,便用粽叶铺了长长的一条,可是这些垫子总是不翼而飞……

我离开那个地方十年了,十年间我每次都是匆匆地来又匆匆地去,竟没有再次好好看看它。今年再去看它时,它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些杂乱无章的野草在那里。听外婆说竹林的主人将它们砍来卖了。我心里一片唏嘘,原以为那片竹林是我家的,后来才知道我只是占用了它几年。

END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骆小凤(宜宾学院文学与音乐艺术学部2020级3班)

配图:方志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