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防控 四川在行动”征文】彭 燕 ‖ 你若安好,便是春天
你若安好,便是春天
彭 燕
2020年春节前夕,我如往常一样开始打扫卫生,准备年货,收拾屋子,等着哥哥一家从重庆回来团年。
1月20号,好友在美国给我发了一个群聊截屏,说广东有了肺炎患者,开始人传人了,她嘱咐我买口罩,赶快买N95口罩。虽然之前已在网上看见类似消息,但总觉得离我们很遥远,也没想太多。
那天一大早我外出去取裱糊好的十字绣时,就顺路到一个药店准备买点口罩。这家药店很大,一进去就看见有人在墙角边选口罩,心想看来得知消息的人也不少。忙问店员有没有N95口罩,回答只有防雾霾的N90口罩,还有一次性医用口罩。选了半天,我想买一包口罩预防一下应该够了,便要了一包黑色的一次性医用口罩;还没付钱,来选口罩的人就陆陆续续多了,很快店里不多的口罩就卖完了。
晚上回家给武汉的雷哥留言,让他多注意,他简单回了一句“谢谢”,感觉不到有多在意;再给他打电话,他说武汉戴口罩的人很少,只是二级疫情当做一级疫情来对待了,他刚刚还加班帮着卫健委腾办公室,协助国家的资金划拨工作,就是春节要24小时听安排,一切都会好的。
春节在悄无声息中度过,每天推开窗,楼下的湿地公园就像一幅静谧的山水画,除了一汪静的水、几排黄绿的树,以及空荡荡的篮球场,再无往日的喧闹与生机。
待在屋子里的我们,除了吃吃喝喝,看看电视新闻,就是时刻分享网上大大小小的新闻。
每天看着确诊疑似病例的数字不断攀升,看着封城、封小区,看着全国一批批医护人员前往武汉援助,看着华西医院的好友在群里说,她们科里又有同事去了武汉,看着县里也派了医护人员去武汉,我的心也一天天揪着。
武汉,一座承载了我青春记忆的城市。在那里,我曾走过一条又一条街道,仰望过一片又一片的天空。
20世纪90年代,父亲在武汉铁路工程总公司上班,母亲也早早病退去了武汉照顾父亲。那些年我一个人学习工作在四川,每年寒暑假就坐火车到武汉与父母团聚。
我记得现在已改为方舱医院的洪山体育馆,还是我朦胧情愫展开的地方,我曾在一个晚上,一个人走路从洪山体育馆回到父亲住处,不记得走了多久,只有一丝苦涩的记忆飘荡在体育馆的看台上;我记得第一次吃热干面的辣椒一点也不辣;我记得小巷口妈妈守过的电话亭;记得那些说着武汉话的叔叔阿姨亲切地叫着我小名;记得宽宽的长江大桥、高高的黄鹤楼、美丽的东湖、幽静的古琴台;记得在琳琅满目的商场买的新衣服;记得走过烫着脚的火车轨道去汉口铁路局亲戚家玩;记得那个突然出现在火车上陪我从武昌坐到汉口才下车的小余;记得那么多那么多这个城市的一切。
这个时候,我只想问,你们都还好吗?
没有谁回答我,我也无从知道,我只看见从一个口罩城变成了口罩国。
所有的人、所有的生活都被口罩围住,出门记得带口罩,回家记得全身消毒,用过的口罩要晾晒好,千万不要出门;而口罩也成为紧缺货,到处都缺,到处都买不到。很快,家里的口罩开始吃紧,各种延长口罩使用的方法被我收藏,我开始后悔买少了口罩。
初六我开始值班。一开始街上人还不少,有些也没有戴口罩。慢慢地,除了值勤的人,行人就很少了,紧跟着街道小区也都拉着横幅封闭不让人进出了。2月7号,我突然感冒,中午去药店帮妈妈买止疼膏药,还想随便买点感冒药。到药店外一测体温,37.5度;再测,还是37.5度。我有点不相信,早上值班测量都还正常啊,吓得药也不买了,回小区,看着门卫伸过来的体温枪,忐忑着,没想体温又变为36.5度了,唉,虚惊一场!那一刻,我竟害怕起来,家里老妈常年支气管炎,肺不好,现在腰疼又复发,如果我感染得病他们将怎么办?胡思乱想中一夜无眠。还好,第二天起来,好多了。
这些日子,眼里看到的,耳里听到的都是忙着抗疫情的人和事。
大年初二,老公单位就开始上班,每天4个人三班倒到隔离点值守。前天一大早,老公接到战友王总电话,说他们要到陵州宾馆隔离点慰问老公的同事们,他们是一群从武汉退役的空降兵,疫情一开始就在战友群里募捐了1万多元,买了各种生活物品,用私家车送往仁寿抗疫前线人员的手中;开酒厂的谌总在作协群里问谁需要酒精,他要把好不容易找到的酒精提供给大家;文友刘建勇坚持在板燕镇的药店给乡民防疫,他在朋友圈里多次呼吁基层医院缺口罩、防护用品,哪怕许多不重视防疫的乡民不理解配合,他也坚持努力工作;哥哥初四回去不久就参与重庆商会的捐款捐物,商会共给仁寿抗疫前线捐款捐物折合人民币10万多元,他自己捐了5000元;2月4日晚,仁寿县亿亩园果业联合社出钱包车,将会员们捐赠的1.6万斤新鲜柑橘送往武汉,用他们的实际行动助力武汉疫情防控。
仁寿县高家镇英头村党支部书记郑少华不分昼夜连续13天战斗在疫情防控一线。他到村委会放“喇叭”,宣传防疫工作;到各个隔离点看望被隔离观察的群众,安抚他们的情绪并帮忙购买一些生活必需品;他挨家挨户发放防疫宣传单,提醒大家尽量不出门、出门要做好防护……2月3日11时50分,郑少华被发现倒在英头村村委会办公室,13时50分,经医院抢救无效离世,生命永远定格在了48岁。
仁寿县中医院的医护人员,半个月来一直坚守在医院、路口等疫情防控前线。2月9日,当接到援助武汉方舱医院的通知时,9名医护人员主动写下请战书,希望奔赴一线,践行自己作为一名医务工作者的铮铮誓言。他们中有没来得及联系家人告知消息,就匆匆提起行李踏上征程的人;有儿子才6岁的付开鑫;有女儿即将高考的韩婷;有望了一眼熟睡的小女儿就离去的杨丹……离开时,他们没有豪言壮语,只有坚毅的神态。他们与送别的亲人、朋友、同事、领导一一话别拥抱,转身就勇敢出征。
几天前,已到武汉方舱医院的杨丹、陈涛在日记中写到:工作中,基本4个小时全程保持着一个姿势,忙完下来,我的身体已经和灵魂分离了。防护服的厚重和N95口罩的憋闷早已让我不能正常呼吸,汗水渗透了衣服,眼罩也变成了“水帘洞”。此时,我只能不断告诫自己:坚持,再坚持!
她们以及无数奋战在抗疫前线的医务工作者,让我想起了小说《鼠疫》中里厄医生说过的话:“尽管有个人的痛苦,也要反抗恐怖的灾难及其不断惩凶的武器,而人们不能成为圣人,也不能容忍灾祸横行,就努力当好医生。我不知道等着我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这一切结束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就目前而言,有病人,必须治疗这些病人。”
就在今天,新闻里说疫情首次出现出院病例多于确诊病例,连续16天确诊病例呈下降数据。
武汉的雷哥发来微信:小区全部封闭,生活用品微信上定,送到社区,我们每天有规律地生活非常重要;适应变化的生活,该怎样就怎样,相信将来的日子会更好。
翻开朋友圈,看见一位朋友晒的君子兰开花了,她说:“蓄积所有的力量,等待最后的绽放。”
春天,渐次而来······
(作者单位:仁寿县文林镇北街幼儿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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