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千年茶史 寻味蜀韵茶香

——川茶志音频

第17集:茶痴苏轼与茶的故事

在宋代文坛中,与茶结缘的人不在少数,但没有一位能像苏轼那样对品茶、烹茶、种茶样样在行,对茶史、茶功颇有研究,还创作出了众多脍炙人口的咏茶诗词,难怪他会被人称为“茶痴”。《四川省志川茶志》今天要跟大家分享的就是茶痴苏轼与茶的故事。

我们都知道苏轼爱茶,但爱到什么地步呢?可以说,苏轼的生活中处处都离不开茶。他办公的时候要喝茶:“簿书鞭扑昼填委,煮茗烧栗宜宵征”;创作的时候也要喝茶:“皓色生瓯面,堪称雪见羞。东坡调诗腹,今夜睡应休”;他睡前要喝茶:“沐罢巾冠快晚凉,睡馀齿颊带茶香”;睡醒了也要喝茶:“春浓睡足午窗明,想见新茶如泼乳。”可以说,茶就像是苏轼生活中的一个挚友,时时相伴,不可或缺。

并且,他向大家介绍起这位“挚友”时也是毫不吝惜笔墨,要知道,苏轼可是我国历史上第一个为茶写“传”的人。在苏轼《全集》中,有一篇散文《叶嘉传》,就是苏轼以寓言体为茶所作的别传,在这篇散文中,苏轼将茶叶托名为叶嘉,以拟人的手法,形象地称颂了茶的历史、功效、品质和制作等各方面的特色,给了茶很高的评价。

苏轼一生仕途坎坷,多次遭遇贬谪,然而贬谪的生活却也让他有了品尝各地名茶的大好机会。他尝过杭州的白云茶:“白云峰下两旗新,腻绿长鲜谷雨春。”品过湖州的顾渚紫笋茶和绍兴的日铸雪芽:“千金买断顾渚春,似与越人降日注。”饮过产自福建南平的新饼:“未办报君青玉案,建溪新饼截云腴。”喝过粤赣边大庾岭下的焦坑茶:“浮石已干霜后水,焦坑闲试雨前茶。”此外,还有四川涪州的月兔茶、江西分宁的双井茶、湖北兴国的桃花茶等,在品茶的种类上,苏轼可谓当之无愧的大家。

除了喜欢喝茶之外,苏轼对于烹茶之道也有精到的见解,他认为“精品厌凡泉”,好茶必须配以好水,据说,为了饮上一盏好茶,苏轼曾不惜在夜间摸黑踩石,临江取水。当他取水回到家中,一边生炉煎茶,一边坐听松涛。煎好之后,不顾空腹,忍不住海饮三碗,结果却失眠了,只好坐听打更之声以盼天明。这样爱茶的苏轼是不是很可爱呢!

关于苏轼对泡茶之水的执着,还有一个有趣的故事,据说苏轼在谪居宜兴蜀山讲学时,非常钟情金沙泉水,常遣童仆前往金沙寺挑水,童仆不堪每日往返劳顿的辛苦,悄悄在水桶里装上了普通的河水,却被对水非常挑剔的苏轼所识破。后来,苏轼就准备了两种不同颜色的桃符,分别交给童仆和寺僧,要求童仆每次取水必须和寺僧交换桃符,这样一来童仆就无法再偷懒了。

除了对水的执着外,苏轼对烹茶煮水时的水温控制也十分讲究,不允许有丝毫差池。他在《汲江煎茶》一诗中提出“活水还须活火烹”,所谓“活火”,就是指有焰方炽的炭火。关于水的温度,他的经验是“蟹眼已过鱼眼生,飕飕欲作松风鸣。”这其实就是以沸水的气泡形态和声音来判断水的沸腾程度,意思是煮水应以初沸时泛起如蟹眼鱼目状小气泡,发出似松涛之声为宜,这样的水最能发新泉引茶香。

苏轼对煮水的器皿和饮茶的用具也很讲究。“铜腥铁涩不宜泉”“定州花瓷琢红玉”。在他看来,铜腥铁涩,会使山泉变味,所以煮茶应以石锅、石壶为上,而喝茶则最好用定窑兔毫花盏。苏轼在宜兴时,设计了一种提梁式紫砂壶,后人为纪念他,将其命名为“东坡壶”。“松风竹炉,提壶相呼”就是苏轼用此壶烹茗独饮时的真实写照。

苏轼在被贬谪黄州期间,因为经济拮据,曾开发了一块荒地,自耕自食,名为“东坡”。“东坡”之上,不仅种粮,也种茶。苏轼在《问大冶长老乞桃花茶栽东坡》一诗中对此有记载:“嗟我五亩园,桑麦苦蒙翳。不令寸地闲,更乞茶子艺。”那段时间,苏轼曾仔细研究种茶之道,还颇有心得,他在《种茶诗》中说:“松间旅生茶,已与松俱瘦”;“移栽白鹤岭,连日春雨后。弥旬得连阴,似许晚遂茂。”意思是说茶种在松树间,生长瘦小但不易衰老。移植于土壤肥沃的白鹤岭,连日春雨滋润,便恢复生长,枝繁叶茂。由此可见苏轼于躬耕间已深谙茶树的生长习性。

品茶种茶之余,苏轼还深入的研究了茶的药用功效,他在《仇池笔记》中《论茶》一则介绍了一种以茶护齿的妙法:“除烦去腻,不可缺茶,然暗中损人不少。吾有一法,每食已,以浓茶漱口,烦腻既出而脾胃不知。肉在齿间,消缩脱去,不烦挑刺,而齿性便若缘此渐坚密。率皆用中下茶,其上者亦不常有,数日一啜不为害也。此大有理。”

古人认为喝茶能治病,苏轼对此也很认同。熙宁六年,他在杭州任通判时,有一天,以病告假,独游湖上净慈、南屏、惠昭、小昭庆诸寺,晚上又到孤山去谒惠勤禅川茶师。这天他先后品饮了七碗茶,感觉自己身轻气爽,病也不治而愈,就戏写了一首非常诙谐的诗,《游诸佛舍,一日饮酽茶七盏,戏书勤师壁》:“示病维摩元不病,在家灵运已忘家。何须魏帝一丸药,且尽卢仝七碗茶。”在这首诗中,苏轼夸赞了饮茶的乐趣与妙用。昔日,魏文帝曾有诗云:“与我一丸药,光耀有五色,服之四五日,身体生羽翼。”苏轼却认为卢仝的七碗茶更胜于魏文帝的这“一丸药”。

苏轼一生颠沛流离,但他始终保持着一颗豁达的心。每到一处,就品一杯佳茗,留一段诗词,“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 “雪沫乳花浮午盏,蓼茸蒿笋试春盘。人间有味是清欢”。苏轼从茶中品出了人生况味,而他的茶诗也成为了中国茶史上最璀璨的明珠。

本文参考书目:

《四川省志•川茶志》

《四川茶事考》

《四川茶叶史》

《中国茶文化》

《苏东坡传》

《四川川茶志音频》由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成都广播电视台联合制作,感谢川藏茶马古道研究学者杨绍淮老师对本节目的特别指导!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成都广播电视台

文案编辑:杨 睿

录音制作:葵 葵

配图:方志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