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省志·川剧志》,今天要跟大家分享的是川剧变脸技法中的“抹彩变脸”,又称“抹脸”。

抹脸,是一种原始而简易的变脸方法。演员化妆时会先把油彩固定于面部某个部位,要变脸时演员或转身、或埋头、或以披风作遮挡,用手将油彩涂抹于面部,完成变脸。还有一些演员,演出时会在很短的时间里转入幕后,等他们再次出现于舞台上时脸上的色彩就发生了变化。抹彩变脸在川剧传统戏中的运用比较多,比如《断桥》《望娘滩》《炮烙柱》等剧中都有精彩的抹脸表演,其中,《断桥》中的“三变脸”曾经是最富盛名的。

川剧变脸手法之“抹脸”(图片来源:中国青少年广播影视网)

在大幕戏《白蛇传》中,白蛇青蛇主仆二人同时出场的戏非常多,并且主要都是旦角戏,但是《断桥》一折却是武生的重头戏。在这一出戏中,青蛇还原为男性,身穿黑色打衣以武生应工。《断桥》之前的剧情是《水漫金山》,在与法海的一战中,青蛇变回男身,助战白蛇,最终却因为白蛇怀有身孕而败北。主仆二人离开金山寺后,来到了断桥,恰巧与也逃离了金山寺的许仙相遇。青蛇看见许仙,想起他的所作所为,不由怒上心头,对他拔刀相向。此时青蛇的脸谱为本脸,而当他听到许仙呼唤白娘子的声音时,他顿时跳起转身抹成了红脸;当他抓住了许仙后,许仙竟脱衣逃跑,这个举动更加激怒白蛇,他丢掉许仙脱下的衣服,去追许仙,这一瞬间,他的脸变成了黑色;之后他不顾白蛇的阻拦,继续追杀许仙,此时,他的脸又从黑色变成了金色。这一段精彩的追赶戏,川剧界称其为“三追三赶,三变化身”。

《白蛇传》剧照

在本剧中,青蛇的这三次变脸,表达了他怒不可遏的心情,也展现了他疾恶如仇的刚毅性格。第一次变脸是由本脸变红,第二次是由红变黑,这两次变脸,饰演白蛇的演员使用的都是抹脸技法,第三次由黑转金,演员采用的则是变脸中的另外一种技法吹粉变脸。

据川剧老艺术家王成康老师介绍,早期演《断桥》这出戏的演员使用的都是江湖路子,实际上,变脸技艺本就是早年的江湖班子带进川剧的,后来经过多代川剧演员的改良、发展才有了我们现在看到的变脸表演。而《断桥》这部剧演出风格粗犷、火爆,青蛇身上透露出一种原始的野性和阳刚之美,给观众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力。虽然它所使用的抹脸技法不像今天舞台上使用的扯脸技法变换的脸谱那样精致美观,但非常符合青蛇这一角色的身份和性格特征,显示出一种久违的草根意识和粗犷之美。遗憾的是,从20世纪50年代后期以来,川剧《白蛇传》基本上就形成了现在的演出路子,也就是剧演至《水漫金山》一折就结束了,不会再连演后面的《断桥》一折,所以《断桥》中的“三变脸”表演现在就非常少见了。

《断桥》剧照

后来,这“三变脸”表演被移植到了川剧《望娘滩》中。大旱之年,农家小孩聂郎到山涧割草,在一只小兔子的引领下,他拾得了一颗宝珠。回家后,他将宝珠放入米坛中,自此,米坛里的米越来越多,母子两人再也不用为生计发愁,还可以经常接济吃不饱饭的邻里乡亲。这件事被村里的恶霸地主知道后,就找上门来,逼迫聂郎母子交出宝珠。聂郎为了保护宝珠就将它含在了口中,不料却一个不小心将宝珠吞了下去,就在这一瞬间,他的身体迅速增高,变成了青年模样,脸色也由本脸变成了红色;长大后的他感觉口渴难耐,喝光了家里的水,还是不解渴,就奔向了江边,此时他的身体不断生长,还出现了鳞甲,脸色也从红色变为了金色,最终,聂郎变成了一条蛟龙。他跃入江中喝水,掀起滔天大浪,卷走了追击抓捕他的恶霸地主和他的走狗们。之后,蛟龙一跃一回头,跟母亲告别,最终顺江而下,奔向大海,只在江岸留下了24个望娘滩,这一段表演,给观众以强烈的视觉冲击和情感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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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剧《望娘滩》剧照

《望娘滩》中聂郎的三次变脸从形式上看和《断桥》中的没有太大区别,但是从角色性格来分析,却能看到聂郎由少年到青年再到蛟龙,这期间他心理及性格的巨大变化。川剧变脸“相随心变”的功能可以说在这“三次变脸”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实际上,除了“抹彩变脸”之外呢,川剧变脸最常用到的方法还有:吹粉变脸、扯线变脸、运气变脸等。在下期节目中,我们将继续跟大家分享它们的故事与特点。

《四川省志·川剧志》带您感受川剧的魅力。

本节目由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成都市广播电视台联合制作。

感谢“杜建华工作室”杜建华研究员特别指导!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指导:杜建华

监制:王 祎

策划:凌 飞

撰稿:杨 睿

主持:葵 葵

配图:方志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