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鲜血和生命诠释入党誓词

——记江姐在西南学院领导学运工作

(下)

胡平原

“保守党的秘密”

1947年秋,上级决定改组市委,成立川东临时工作委员会。彭咏梧任川东临时委员会兼下川东地委副书记,直接领导武装斗争。江姐坚决要求前往下川东参加武装斗争。组织上决定她以川东临委及下川东地委联络员身份,和彭咏梧一道奔赴斗争最前线。

1947年,江姐、彭咏梧前往下川东参加武装斗争雕塑(蓬州闲士 摄于自贡市大安区江姐故里红色教育基地,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供图)

1947年11月,江姐夫妇将1岁半的云儿托人代养,并委托亲人谭竹安作了长期打算后,就匆匆离开了重庆。

江姐和彭咏梧到了云阳,参加了泸塘坪会议。会议决定尽快暴动,宣布川东民主联军建制,下川东编为一个纵队,彭咏梧兼任政委,赵唯任司令员。会后,江姐一行又到奉节县青莲乡——奉大巫工委和第三支队的暴动中心,进行宣传和联络。彭咏梧与工委决定,再作一个月准备,便分兵两路出击,并决定派江姐回重庆,向临委要干部,尽快输送到川东来。

江姐走后,敌我情况发生变化,暴动计划提前到1948年1月8日,云阳、巫溪同时暴动,两地首战告捷,共产党游击队的旗帜插上了大巴山。随后两支队伍穿插在云、奉、巫地区,日夜袭击各乡镇武装。但敌人并不甘心失败,聚集了比游击队多10倍的兵力,四面包围,1月16日,彭咏梧在鞍子山突围时壮烈牺牲,游击队大受损伤。

1948年1月20日,江姐在重庆输送新来的干部汇集在董家坝(彭咏梧外婆家),一边学习,一边等着游击队派人来接她们上山。几天后,老吴、小卢等先后来到这里,他们神情焦急而悲愤,要不要把彭咏梧牺牲的事情告诉江姐呢?老吴犹豫了。可小卢说:“她坚强,经得起,反正隐瞒不了。”于是他们向江姐讲述了彭咏梧牺牲的经过。江姐听后虽然悲痛万分,但仍极力控制自己,和往常一样工作和学习。后来在无法立即请示上级的情况下,江姐对周围几人的工作作了妥善安排。然后,同小卢一道回重庆向临委汇报。

川东临委根据江姐的汇报,同意她对武装暴动问题的态度和意见,并认为江姐不能再去下川东,再三要求她留在重庆工作。她自己也知道此去有危险,可是她坚持要去,那真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江姐说:“这条线的关系只有我熟悉,别人代替有困难,我应该在老彭倒下的地方继续战斗。”临委只好同意她的要求。

江姐回到万县后,临委和工委根据当时情况,把她留在万县县委工作。她经同学介绍,在法院会计室作职员,以此为掩护,负责各暴动地区的联络工作。

不料就在这时,叛徒冉益智和涂孝文出卖了万县、开县等地的大批革命者。6月14日早晨,江姐刚出门送信,在法院附近被叛徒出卖被捕。

江姐与黄玉清、李青林等被关在万县警察局一间小屋里,江姐悄悄地告诉黄玉清:“看来可能是涂孝文叛变了,你的关系只有我和她知道……勇敢些,坚决不承认。”当天,她们先后都受了重刑,但没有一个屈服。关在男室的刘德彬听见特务无可奈何地说:“几个女的都是硬得很,整死不开腔,有个女的(李青林)脚筋都撬断了,她也不说。”

6月下旬,江姐被押往重庆不久,国民党特务头子、西南行辕第二处处长徐远举亲自审问江姐。审讯在徐远举的办公室进行。特务法官和高级特务沈某坐在徐远举旁边,室内两旁摆满了老虎凳、吊索、电刑机器、水葫芦等多种刑具,制造出十分恐怖的气氛。

衣着朴素的江姐被押到徐远举面前,她早就胸有成竹,态度从容镇定,两眼轻蔑地斜视了那些虎视眈眈的刑具,从容不迫地回答特务们提出的各种问题。

徐远举照例问了姓名、职业、年龄等。于是就向她进行劝降:“今天是叫你来交待组织的,你不要怕……只要把组织交待了,就给你自新自由,取保释放也可以,参加我们的工作也可以……”接着,还提出了许多问题:“你到川东去干什么?你的丈夫是谁?你是哪个领导的?你领导哪些人?有多少武器弹药等。”

江姐十分镇定回答说:“我在万县地方法院当小职员,单身一人,不懂什么组织不组织,领导不领导,根本谈不到这些事情,你们应该马上释放我。”

徐远举威胁地说道:“这是什么地方,你要明白到这里来不交待组织是过不去的。冉益智、涂孝文你知道吗?彭咏梧是你什么人?……”他一连提出很多问题,都是江姐早已预料到的。她全部回答:“不知道”“不认识”。徐远举反复多次询问,她干脆一点也不予理睬。

徐远举恼羞成怒,把桌子一拍:“你还装哑巴?我马上叫人来把你的衣服裤子全剥光,你信不信?”

徐远举的话音刚落,几个特务蜂拥而上,动手动脚上前就去摸江姐的乳房,有一个特务还去扯江姐的裤子。就在这时侯,江姐怒火万丈厉声怒喝:“你们想要干什么?你们太卑鄙、太无耻了。想侮辱我吗?想用这种卑鄙伎俩达到目的吗?妄想!要知道,你们侮辱的不是我,是所有的妇女。你们在向人类挑战,你们是地地道道的禽兽。来吧,你们来扒我的衣服裤子吧。过来仔细看看,看与你们的母亲、你们的妹妹、你们的妻子、姐姐和女儿有什么不同……你们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你们要侮辱的不只是我,是你们的母亲、妻子、姐妹和女儿,是天下所有的妇女。你们是人还是畜生?你们这样下流,还能算是人吗?无耻啊,你们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

江姐愤怒的痛骂,制止了特务们卑鄙下流的行为。

徐远举当着许多特务的面,尴尬不堪,不知怎么办才好。这时坐在一旁的高级特务沈某用脚碰了一下徐远举,轻声说道:“你不会用别的方法么?”

徐远举指着一件件刑具怒吼道:“你看这是什么东西?今天不交出组织就不行,一定要强迫你交待!”

江姐响亮地回答说:“什么行不行?不行又怎么样?我没有组织,马上砍我的头也说不出什么组织来!”

“上刑!”徐远举大声吼道。特务军士蜂拥而上,拿来了早已准备好的四条棱形的新筷子,夹在江姐的手指叉之间,双手紧握筷子的两头,来回猛夹。整了左手又整右手,持续了10多分钟。江姐痛得虚汗直冒,仍然坚贞不屈。徐远举叫暂停,随即问道:“交不交待?”

江姐缓慢而坚定地回答:“你们可以整断我的手,砍下我的头,要组织是不行的,永远不行。因为我没有组织。”

徐远举命令军士再继续用刑。

江姐昏迷过去了,特务们又用凉水浇醒。徐远举狰狞面目又问:“你说不说?不说兄弟们给我又整。”

江姐怒斥道:“筷子不行,把刀子拿来!你们这些禽兽以为刑具是万能的吗?我看是无用的。”

敌人并不甘心,酷刑继续进行着。这时只见江姐的头额上汗如雨下,身子站立不起被折磨得蹲了下来,脸色苍白,又昏死过去。

在敌人的酷刑下,江姐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反复多遍,但她英勇顽强,坚贞不屈。

过了一会儿,徐远举又进行另一套劝降方法:“快把组织交出来,好给你出路。老实告诉你,你的组织早已有人交待了,你不说我也知道,涂孝文就在我们这里,你要见见他吗?”

江姐虽然受了酷刑,但她神志清楚。怒斥道:“涂孝文是一个流氓,他为了一条狗命平白无故陷害好人,我不见这个下流的东西。我也老实告诉你:要我的命,有一条,要我的组织,没有!”

二处法官张界插话道:“你不是要革命吗?总要保住你的命才行啊!命都没有了,还革什么命?快把彭咏梧领导的那些人谈一谈吧。”

江姐义正言辞地说:“革命是什么意思,你我无法辩论。我是一个普通人,我知道人要活命才能做事;我更知道不能昧着良心说话,昧着良心的不是人,我不认识什么彭咏梧。”

徐远举气得暴跳如雷,嚎叫着:“再不说就把她吊起来!”

特务军士拿起一根又粗又长的麻绳,向江姐吼道:“快交出组织!”

江姐瞟都不瞟一眼,愤恨地昂着头:“吊就吊,要组织,不知道。”

这时张界插话:“更厉害的刑具还多得很,你不说是要吃大苦头的。你要什么条件才交出组织,也可以提出来嘛!”

江姐毫不犹豫地回答:“把你们的毒刑统统用出来吧!我没有什么可说的。”

徐远举气得在室内来回打转转儿。江姐毫无惧色,昂然挺立。旁边的男女特务在门外悄悄议论:“这个女人真厉害呀!……”“不用说……她真正是共产党。”

从上午9点到12点,徐远举用尽残酷狡诈卑鄙手段,一无所获,狼狈不堪,于是他自己下台说:“下午再吊,带下去。”

江姐被押回渣滓洞监狱。

过了几天,张界和二处侦讯组长陆坚如奉徐远举之命,到渣滓洞监狱对江姐进行了一整天的轮番刑讯。询问内容仍与上次相同,用刑方法更加狠毒。张界知道她的手指刑伤未愈,认为在创伤处再施加同样的刑罚,必定更加难受。为加强用刑效力,他事先布置特务军士夹筷子时慢慢加劲,到快昏死时又慢慢放松,然后又慢慢加劲,这样使受刑者既不能忍受,又不至于昏死。陆坚如更采用了在江姐手指上钉竹签子的毒刑。特务们将一根根竹签对准江姐的指尖钉进去,鲜血飞溅,疼痛难忍。

特务穷凶极恶的吼道:“你说不说?”

江姐咬着牙,满手流着血,双眼怒视着敌人。心里默默念着:

“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

为狗爬出的洞敞开着,

一个声音高叫着:

爬出来吧,给你自由!

我渴望自由,但我深深地知道,

人的身躯,

怎能从狗洞子里爬出?……”

这时陆坚如说:“不说?抽出来,又钉!”人们都知道十指连心啊!英雄的江姐被特务们折磨得死去活来。

重庆渣滓洞16间男牢房和两间女牢房的200多名难友,见江姐早晨就被押往刑询室,一直没有回来,都感到揪心的痛苦和挂念,他们轮流守望在窗口,等待肖中鼎不断来报告江姐的情况。肖中鼎是被安排当贩卖员的难友,可在牢房门外和走廊上走动。

江姐深知敌人急于破坏暴动地区党的组织,绝不会放过她。她牢记入党时的誓言和党的教育,下定决心,誓死保卫党的组织,捍卫党和人民的利益。她思想上有充分准备,被竹筷子反复猛夹时,她咬紧牙关,汗流浃背,蹲下去又站起来,还不停地高声痛骂敌人。被折磨了大半天,已筋疲力尽时,指尖又被残酷的钉进竹签子,痛得她顿时昏了过去。被凉水浇醒后,她就厉声怒斥道:“你们简直是一群野兽……杀了我也不知道……你们是枉费心机,永远也达不到你们的目的!……”

江姐受刑剧照

江姐的怒骂和特务们的嚎叫混成一片,站在较近的牢房窗口前的难友们都隐约听见。骂声过去,又是一阵沉寂,江姐昏迷了……隔一会儿又听见江姐的声音:“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家伙,不是说还有更厉害十倍、百倍的刑具吗?请吧!拼一条命给你们整……”

各牢房的难友隐约知道了江姐的受刑情况,气氛十分紧张,200多名难友都焦虑不安地等待着关于她的新消息,关心着她生命的安危。

特务们见她在辣椒水、老虎凳面前,视死如归,毫无惧色,心里冷了大半截。他们明知无能为力了,但仍不甘心失败,喊来了叛徒涂孝文与她当面对质。涂孝文见她被整得双手鲜血淋漓,仍然正气凛然。他自惭形秽,不敢正视江姐的愤怒目光,垂头丧气,迟迟说不出话来。江姐一看叛徒,义愤填膺痛骂:“你这条恶狗乱咬人……你陷害好人,我变鬼也要找你算账……。”

陆坚如催涂孝文说话,涂孝文仍然低头不语……。

特务们黔驴技穷,只好无奈收场。

江姐胜利了,她又回来了,她手上滴着鲜血,脚腿上带着沉重的铁镣,遍体鳞伤,甩开特务军士的挟持,艰难地向女牢慢慢地走去……。

江姐被押回牢房,已是黄昏时分。

各个囚室的风门口挤满了人头,闪动着泪眼,难友们用无限崇敬的目光望着江姐,很久,很久……

女囚室的牢门刚一打开,几个难友一拥而上,把江姐搂住搀扶进去。难友们看见她受伤的手指和她那痛楚而坚毅的神态,一个个感动得哽咽欲泣,她们用冷盐开水洗净了她手指的伤口,用狱中能够用到的红药、布条进行了简易消毒和包扎,让她好好地躺下休息。

这天晚上,慰问江姐的热潮在狱中掀起,各囚室的难友们送来了各种各样的慰问信和礼品等,表达了对她的挚爱和崇敬,还写了高度赞颂她的诗歌。其中,何雪松代表全体难友献给她的诗歌这样写道:

“你是丹娘的化身,

你是苏菲娅的精灵,

不,

你就是你,

你是中华儿女革命的典型!”

江姐受酷刑的刑具(作者 供图)

江姐读着信和诗,浮想联翩,心情无比激动,眼泪溯溯而下。她激动地说:“同志们太好了,我算不了什么。”

她的手不能动弹,于是请同室难友帮她写了回信,信中这样写道:“毒刑是太小的考验,筷子是竹子做的,共产党员的意志是钢的……。”

江姐的英雄气概和顽强的革命精神,在全体难友中产生了强烈的影响,大家互相鼓励,形成了坚强团结战斗的集体。

当张界向徐远举报告江姐的顽强态度时,徐远举叹息地说:“共产党员厉害就厉害在这些地方……彭咏梧死了,看来江竹筠也死心了。”这时徐远举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失败,从此结束了对江姐的审讯。

“为党和人民牺牲一切”

又过了一些时候,江姐的脚镣取了,刑伤也开始慢慢好了。这时入狱的人渐渐少了,从种种迹象表明,几个叛徒带来的破坏已被重庆共产党组织制止了,她于是感到宽慰。这时解放战争的胜利消息不时传来,她和难友们更加欢欣鼓舞。

狱中没有正式建立党组织,女牢房中,江姐、李青林等实际上起着党小组的作用,她们把难友们划分成学习小组进行学习,互相帮助,团结一致,互相鼓励。在几次全狱性的集体斗争中,女牢表现得特别出色。如1949年春节,在敌人岗哨和机枪的严密监视下,江姐和女牢的难友们用被面做衣裙,在小院坝上化装表演秧歌舞,高唱革命歌曲,敢于藐视敌人,具有革命者的浪漫主义精神。

江姐和难友们绣红旗

为接通和狱外共产党组织的关系,江姐和曾子霞利用机会做狱中年轻看守人员黄茂材的教育分化工作,利用黄茂材与狱外地下党建立联系。

1948年8月,曾紫霞出狱时帮江姐带了一封信给谭竹安。信中提到:“我在牢里也没有白坐,我们一直没有间断学习……”她感激竹安姐弟在困难中对云儿的教育,她对革命即将胜利非常乐观,她这样写道:“苦难的日子快完了,我有必胜和必活的信心……但话又得说回来,我们到底还是虎口里的人,生死未定……假如不幸的话,云儿就送给你了。盼教以踏着父母之足迹,以建设新中国为志,为共产主义奋斗到底。孩子不要娇生惯养,粗布裹体,粗茶淡饭足矣……”

这一封信发出不久,国民党反动派在即将覆灭前夕,已着手进行了震惊世界的滔天罪行的行动——对在押革命者的大屠杀。蒋介石两次带特务头子毛人凤飞来重庆,亲自布置择其主要者先杀。江姐等30人就属于先杀的第二批。

1949年11月14日上午9时左右,一群武装特务凶神恶煞地出现在女牢门口,高声叫道:“江竹筠、李青林赶快收拾行李,马上转移。”江姐立刻想到可能是敌人要杀害她们,然而还不能完全断定。首先把她们默写出来的两本书塞给黄玉清,然后脱下囚衣,换上自己的旗袍,梳梳头发,用沉着坚毅的目光走向难友们点头告别。难友们望着江姐眼含热泪,依依不舍,深深为她们的“转移”担心,有的竟忍不住哭出声来。

江姐跨出牢门,便上前搀扶着受刑断腿的李青林。听见难友们的哭泣声,她又回过头向站在风门口凝望的难友们挥手告别。

敌人假称什么转移,先把江姐、李青林等30人羁押在中美合作所礼堂,傍晚又分批押到电台岚垭。特务们已先在那废墟上挖了一个大坑,准备了镪水,以备毁尸灭迹。

歌乐山上的江姐

江姐等被押步行途中,眼看那人迹罕见的荒凉地方,完全明白这是他们为革命献身的时候到了。此时,她把千言万语凝结成两句响亮的口号:“中国共产党万岁!”“打倒国民党反动派!”同步行走的难友们齐声高呼:“中国共产党万岁!打倒国民党反动派!”那铿锵的声音穿越茫茫天空,在重庆歌乐山的上空回荡,久久不息!

那些特务刽子手们被吓得手忙脚乱,还没有达到预定地点就开了枪,射出了罪恶的子弹。在口号和枪声中,中华民族的优秀女儿、中国共产党的优秀党员江姐等30名革命烈士倒在血泊之中,烈士们的鲜血染红了歌乐山的石岩。

江姐岚垭就义塑像(蓬州闲士 摄于自贡市大安区江姐故里红色教育基地,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供图)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历史是最好的教科书。中国共产党是当今世界最大的政党,百年党史是不懈努力的奋斗探索史、理论创新史和自身建设史,可歌可泣,丰富生动,是全体共产党员最好的营养剂。”是的,江姐用鲜血和生命诠释入党誓词的党史事例,就是今天我们广大青少年成长最好的营养剂。

(全文完)

江竹筠烈士雕像(叶卫东 摄,图片来源:四川日报)

参考资料

1.《重庆党史人物》

2.《重庆巴县党史内部资料》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胡平原(重庆市人民政府文史研究馆特约研究员,重庆市中共党史学会会员,重庆市作家协会会员,重庆市纪实文学学会会员,重庆市巴南区委党史研究室《口述巴南党史》编辑)

配图:方志四川